沈随

◎he

◎设定于前文

◎祝阅读愉快|･ω･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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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马路上行人稀少，车流匿迹，新年在落雪和欢声笑语中热热闹闹地到来。

　　车外的爆竹声不绝于耳，漆黑天空被烟花续续点燃。

　　邵群盯着车窗外一扇落地窗发呆。

　　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年。

　　大年三十的晚上，他跟家里闹了个底儿朝天，手机关得死死的。跟踪黎朔的人把李程秀住的地方找出来之后，他就在楼下没吃没喝的呆了将近一整天。

　　他也没想再干点什么，只是在下面看看，离李程秀近一点。

　　要是连个安生年都不让李程秀过，他怕是只会更加抗拒。

　　他稍微打开车窗，就着寒风搓了搓手，摸出一根烟想点上，把打火机捏在手里却又放了下去。

　　落地窗里透出暖黄的光线，邵群深深呼吸，冷气灌进肺里。

　　李程秀在里面会做些什么呢？

　　是不是在一边听着电视里装疯卖傻的小品，一边围着围裙忙来忙去，准备精美的菜肴。

　　会笑着跟黎朔聊天吧。

　　邵群也想和他一起过一个年。

　　想和他挤在沙发上听吵闹的电视。节目没什么意思，邵群就吐槽着搂住他，他会很乖地靠住，把邵群焐得暖热。

　　他会喜欢看电视里夸张的表演，只好心不在焉地由着邵群牵过他的手摆弄。

　　他的手有些纤瘦，透过薄薄的皮肤可以看到血管的青色脉路，又有着常年练习炒菜做饭的痕迹，还沾了些笔油。

　　邵群捏一会觉得无聊，试图把他的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，手在他身上到处乱划，最后终于忍不住清清嗓子。

　　他就转过头，安静的眼神中透出一点疑惑。

　　邵群不吱声，他也不说话，莫名让邵群咂摸出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。

　　也许是被热闹的气氛感染，邵群忍不住笑出来，低头亲下去。

　　从一个吻开始，态势愈演愈烈。

　　电视里忽然倒数，每个人都屏息凝神，屋子会一下子安静下来，只有喘ˇ息声清晰得令人羞ˇ耻。最后一秒结束，烟火灿烂升空，邵群感觉到他轻轻推着自己，软得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勾ˇ引。

　　邵群稍微抬头，他就红着脸想逃出来，还轻声说着借口。

　　“吃年夜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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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邵群又把打火机捡起来了，找烟的手伸到一半收回来，顺手拈起一片花瓣卷两下点燃了，看上面徐徐升起泛着香味的烟。

　　邵群想他一定是着了魔。

　　座椅上花瓣有新有旧，干枯的鲜嫩的混在一起。有的还是半白半红的，中间是晕染的粉色。

　　这东西原来还会变色。

　　余光里忽然一明一暗，落地窗出现两个人影，是李程秀和Adrian。

　　虽然在李程秀身边看到Adrian有些奇怪，但邵群无暇多想。

　　Adrian跟个小孩儿一样拿着打火机在李程秀身边儿转悠，把烟花棒点着了举向天空，兴奋得大喊。李程秀手里也拿着一个，安静的笑着。

　　接连不断的烟花随着零点的寸寸推进越加大肆盛放，李程秀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也在发光。

　　邵群着迷地看着他。

　　几十米的距离，像隔着山海一样遥远。

　　没过一会，Adrian转身进屋，另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李程秀身边，把他搂进怀里，还把下巴搭了在他的肩上。

　　邵群手里燃烧的花瓣缓缓飘落，火星闪烁着熄灭，烧成灰烬的一半跌碎在空气里。

　　黎朔。

　　邵群僵硬着旁观了两个人的拥ˇ吻，虽然暖气开到最高，仍然觉得冷到血液都凝固。

　　姓黎的就这么取代了他的位置，李程秀就这么跟人家浓情蜜意了，剩下他一个人大过年的在楼底下偷窥。

　　邵群颤抖的从兜里掏出手机，开机，无视了成堆的未接电话，拨给他的助理。

　　电话那头爆竹和电视的噪音嘈杂不己。

　　“喂邵总啊，新年快乐。 ”

　　“让你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？”

　　“喂?邵总?新年快乐?”

　　邵群不耐烦的提高音量：“找个安静的地方。 ”

　　电话那头似是进到了房间里，安静了不少。

　　“让你查的东西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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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邵群手指规律地轻扣着方向盘。车里除了微弱的敲击声，只有花瓣着陆轻触椅面的声音。

　　他忍不了了。

　　李程秀和黎朔亲ˇ热的样子他一秒也看不下去了。

　　他不在乎用什么手段，迫不及待地要冲进这座房子，把属于他的人抢回来，已经顾不得李程秀会不会更加逆反，会不会更加拒绝。

　　什么都比看着李程秀跟别人恩爱强。

　　他要让黎朔这个假洋鬼子再也找不到李程秀，还要让他再也回不了国。

　　让李程秀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
　　周助理的办事效率相当惊人，大年夜不到半个小时就开着车带来了三个人，个个身形彪壮，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。

　　邵群领着人上了楼，按下了门铃。

　　里面传来黎朔的声音：“谁?”

　　周助理压低声音道，“你好，我住你隔壁。”

　　黎朔不疑有他，直接打开了门。

　　邵群身边的人动作迅速的冲了上去，抓着他的肩膀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。    

　　黎朔毫无防备，被打的半个身子都弯了下去，痛苦干呕。

　　桌前玩闹着的Adrian和李程秀都吓得呆住，怔愣地看着黎朔被三个人按到地上，谁也没反应过来。

　　李程秀从最初的震惊过后，喊了一声“黎大哥”，朝黎朔跑了过去。

　　邵群一把攥住他的胳膊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眼里就他妈剩下你的黎大哥了吧？你看见我没有？啊？”

　　你怎么就不看看我？

　　以前你的眼里只有我的。

　　李程秀原本是软弱的细沙，可他现在却仿佛筑起了高墙，倔强得让人绝望。

　　“邵群，你是混蛋，放开我。”李程秀拼命抽手。

　　看着黎朔被人用膝盖压着后背按在地上，他心里又愧疚又难过，眼圈都直烧的慌。

　　邵群这种人到底还能做出什么？到底还要怎么伤他才算满意？

　　邵群怒极反笑：“对，我是混蛋，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混蛋吗？你以为跟了你的黎大哥就能前途一片光明了？我告诉你，做梦！我还没说不要你呢，你别想跟别人！ ”

　　李程秀抬手就要打他，邵群抓住他的另一只手，把他两只手反剪到背后，推给其中一个彪形大汉。

　　“弄车上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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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李程秀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，面前凌乱散落着一大ˇ摊花瓣。

　　失去传染力的花瓣静静地躺着，与他默默对视。

　　有一段时间没吐，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种病症。

　　邵群的花原来是他的啊。

　　他垂着眼帘默默想道。

　　李程秀被邵群反锁在陌生的屋子里。他花了大半个晚上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，也没有找到备用钥匙。

　　他无法出去，无法打电话，甚至无法跟人求救。

　　忙活了半天，眼看天都要亮了，他实在挡不住倦意，歪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
　　他刚睡着就被冻的直哆嗦，努力想醒但却醒不过来，这感觉折磨了他不知道多久，直到身上被裹了什么东西，一双温暖的有力的手抱住了他，他才安心睡了过去。

　　李程秀并没有睡太久，清晨的阳光直射进客厅，亮得刺人眼。

　　他迷蒙转醒，发现眼前多了一只手，一下子支起半个身子，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，被邵群用一个维护的姿势搂住。

　　邵群此时也慢慢睁开眼睛，伸手似乎是想摸摸他。

　　他躲开邵群腾地跳下沙发，几步跑到大门前用力扳动门把，在发现依旧反锁着后才颓然地垂下手。

　　邵群勉强站起身，摇摇晃晃走到他背后，一把抱住了他。

　　李程秀这才闻到邵群一身的酒气。

　　邵群的声音嘶哑得像换了一个人，用隐隐透着哀求的语气语无伦次地道：“程秀，我不结婚了，不结了，你接受不了我就不结，我们和好吧，啊？我们和好吧。”

　　李程秀转身，越过邵群看到了地上的花瓣。

　　热烈的红色好像赤诚的心脏在乱跳。

　　他刚想说话，呼吸忽然停滞。

　　那天看到的花，是白色的吧？

　　“不结了？”

　　你看，邵群又在骗他。

　　这个人嘴上说着喜欢，又能跟别人亲亲ˇ密密。

　　邵群怎么说的来着？

　　不跟女人结婚，难道能跟他结婚吗？

　　说得多好啊。

　　稍有融化的心瞬间刺痛，李程秀艰难呼吸着，猛地推开了邵群。

　　他要是答应了，邵群是不是转头还能左拥右抱？

　　而他只能一次一次妥协，没有尊严，失去一切，跟着卑贱的爱意一起被作践进泥里。

　　他怎么敢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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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邵群把送来的食材堆在厨房，对着李程秀的背影看了很久。

　　他走过去，语气商量带着期许：“程秀，给我做饭吧，今天是大年初一。”

　　多好的日子啊。

　　李程秀一点反应都没有，只是看着窗外发呆。其实窗外什么都没有，湿气把落地窗弄的雾蒙蒙的。

　　邵群把他的肩膀硬扳过来。

　　“程秀，起来做饭吧，我想吃你做的东西。你不在，我每天都想。”

　　他撇过脸不看邵群。

　　邵群目光暗沉，手指捏住他尖瘦的下颌，看着他的眼睛，认真道“程秀，我可以忘了你和黎朔的一切，你也忘了我说过的话，做过的事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我们都忘了，重新开始。

　　“我会对你好，不会结婚，不会再有任何人。我只对你好，只跟你在一起，好不好？我们重新来一次，程秀。”

　　李程秀淡淡开口：“我忘不掉，我也，不相信你。”

　　一句话将邵群判了死刑。

　　邵群究竟骗了自己多少，他知道的，不知道的，细数起来，件件都能让他的心滴血。

　　他怎么就这么蠢啊，说什么都敢信，人家耍着他玩儿，把他当宠物养，他当人家是真心厮守的爱人。

　　邵群深吸一口气，尽量柔和道：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这辈子没说过软话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？”

　　“放我走。”李程秀看着地板，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。

　　“休想！”

　　邵群一把把他推倒在沙发上，眼睛几乎要冒火。

　　现在邵群又把他攥进手里，发现他还是细沙。

　　攥得越紧，流失越快。

　　李程秀的眼眶浮上水汽，颤抖着道，“你又要，那么对我？”

　　邵群一时怔愣，想起了在那冰冷阴暗的小阁楼里，他对李程秀做过的事。

　　他当时被气疯了，事后纵使百般后悔，却无法让时光倒流。

　　他脸上闪过愧色，把李程秀拉起来抱在怀里，轻声道，“对不起，程秀，我混蛋了，那天是我对不起你。你打我吧。”

　　李程秀只是坚决地推开了他。

　　“李程秀，你告诉我，你想要什么，你想让我怎么样。你他妈告诉我行不行！我都照做，你能不这么折腾我了吗，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，我都改，我他妈都改还不行吗。”

　　到底该怎么办，他们才能回到过去。

　　邵群抱着他的腰低声道：“我只想我们像以前一样。”

　　我们重新开始，我再也不混蛋了，我把你当我媳妇儿，咱俩好好过。

　　李程秀半垂的眼皮，是无声的拒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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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邵群干脆连公司也不去了，叫周助理把着急处理的东西直接送到家里来。

　　他知道这不是个长远之策，可是至少短时间内，他不想让李程秀离开他的视线，他害怕他出去一趟再回来，人就没了。

　　他要赶紧把现在的生意打点好，然后把李程秀带回北京。

　　李文逊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，说他家邵将军气得要掀房子了，让他赶紧回家。邵群听了也就敷衍的哼哼了两声。

　　一个李程秀已经够他心烦意乱了，他哪还有精力去应付他爸他姐。

　　处理完手里的事儿，邵群站起身走出了书房。

　　李程秀窝在沙发上，手里拿着遥控器，电视上的人虽然在动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，他的眼神一片空洞，也不知道在看哪儿。

　　邵群一走过去，李程秀就立刻警觉的坐直了身体，戒备地看向他。

　　邵群觉得自己也够贱，被嫌弃着嫌弃着，也就习惯了，上去就搂着他：“程秀，是不是太闷了，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。”

　　李程秀没说话。

　　邵群把身体靠在他身上，闷声道，“还是算了，别出去了，万一你跑丢了我找谁要去。”

　　李程秀垂下眼帘，沉默地描摹着地板的纹路。

　　邵群自言自语道，“对了，你以前闷的时候我给你买了只狗，上次走的匆忙，没把小东西带着，我再送你一只吧？”

　　李程秀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，“别祸害狗。”

　　“我早晚，要走，不要，你的东西。”

　　 邵群面孔一僵，手指微微有些颤抖，他卡着李程秀的双颊，狠声道，“别再提走不走的，我说了你别想离开我。”

　　李程秀愤恨的瞪着他，“为什么，不能，放过我。”

　　邵群卡了一下，心里无限悲凉。

　　我放过你，谁来放过我呢。

　　如果真的放得开，谁他妈愿意死皮赖脸的硬把人留在身边。

　　邵群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。估计北京那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吧，他邵群也有傻逼缺弦儿的一天，为了个小情人儿毁婚，还跟家里闹开了。

　　他为了这个李程秀已经混成这德行了，李程秀不能对他说不。

　　邵群抱着人，手忽然不ˇ老实起来，慢慢往李程秀腰侧滑。

　　“别碰我！”李程秀一下子弹起来，使劲推了邵群一把，把他推了个踉跄，差点摔地上去。

　　邵群表情很是难堪，手起起落落，最后摸出烟点了一根，颤抖着塞进嘴里。

　　两个人都不说话，李程秀沉默地坐着，邵群低头抽烟。

　　良久。邵群才低声开口：“程秀，我耐心不好。我是喜欢你，但你别让我等太久了。谁的心不是肉做的，你别不把我当人吧。”

　　李程秀把自己缩成一团。

　　邵群掐灭了烟头，起身打算回书房，门铃却响了起来。

　　邵群冷冷地问了声“谁”。

　　门外是威严的男声，语气同样沉郁地回了声“我”。

　　邵群低骂了一句，把李程秀送到卧室里。

　　他抓了抓头发，叹息着打开了门。

　　门外站着四个人。

　　一脸挫败难堪的是周助理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是黎朔，冷艳优雅盛气凌人的是他的大姐，一身挺拔的军装面孔威严冷峻不怒而威的男人，是他老子。

　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甩到他脸上。

　　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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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完了，我已经开始心疼群群了

两个人终于都治好了，秀秀拖了这么久，真给我担心坏了（

秀秀一个误会套另一个误会，逻辑自洽得很……